上山打老虎額《明朝敗家子》摘要

(又名:明頌)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約550萬字
市面一本中篇實體小說約6-10萬字 這是抽空用手機 花一個半月看完的電子書
若以10萬字來算 看完55本 平均一天看一本 也是挺驚人的閒暇時間消耗方式XD

本長篇大作 雖然在哲思上沒什麼發揮 但言語論辯上表現不錯
且由於宅宅化身明朝敗家子的設定上
能毫無顧忌地一展穿越者裝逼打臉古人的長才

加上與太子合作種地.開刀.炒房...等諸多惡搞的騷操作
絕對會讓讀者在閱讀中捧腹大笑
並藉由"高尚情懷" 巧妙地改變明朝歷史軌跡 
雖然讓中國稱霸各大洲有點扯
但也是一個讓穿越的主角安然退休 
不留遺憾的完整結局

摘錄得頗多(如常 一直懶得整理)
總之 收穫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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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句子 摘錄===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折花枝當酒錢……」

這是摩擦啊,這是被人用手指頭按在地上,反反覆覆的摩擦,摩擦完了,再將人吊起來,然後左右開弓,橫七豎八的打臉,啪啪啪啪啪……

人活著,就是為了做官,做了官,就是為了勞形案牘之上嗎?


吾平生所願,既為自己,也為蒼生。


頓時柳眉微促,睫毛顫顫,眼眶微紅。


頓時心裡翻江倒海了,這誰造的謠,我喜歡啊。


陛下聖明啊,陛下洞若觀火,竟還知道臣有後話,可見陛下知臣,陛下日理萬機,尚能對臣下瞭若指掌,由此可見,陛下是何等的聖明。歷來古之賢君,都有賢臣輔佐,才有君臣相知的佳話,陛下此等胸懷,臣真是感慨,難怪這天下軍民百姓,無不時時刻刻稱頌陛下仁德,臣從前尚有不解,而今一葉知秋,管中窺豹,方知陛下乃堯舜之君,仁德被於草木,愛臣民如赤子……吾皇……萬歲!

    「若不是因為你們這些狗官,橫徵暴斂,與地方豪紳勾結,我們何至於淪落至這樣的地步,欺負我們的是你們,說忠心耿耿的也是你們,指責我們是亂黨,還是你們,要殺我們的頭去領功勞的,亦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我們不會淪落至此,若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加入丐幫,不是你們,我們如何成為亂黨,最終你們取了我們的頭顱,便可邀功,卻又可平步青雲,做你們的大忠臣,好教你們位極人臣……」

才有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嘴角微微一顫,嚅囁著,不知如何回答,下一刻便心虛的垂下了頭。


要破賊容易,可要破人心中之賊,卻是難啊。誠如殺人誅心,殺人何其易也,不過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而已。可要誅心,使人心悅誠服

主角穿越之後,會改變無數歷史人物的命運,可是唯獨不能改變的,則是歷史人物骨子裡的東西。

「可真正的大道在哪裡呢?大道至簡啊,子曰仁愛,根本就不需無數的大儒去詮釋什麼才叫做仁愛,仁愛本身就是仁愛而已;子曰仁政,又何須無數人依著這兩個字去詮釋何謂仁政呢?仁愛、仁政,即為知也,既已知之,便不復去窮究知之之理,於是,子曰,君子敏於行。既已知之,便當行之,此謂之知行合一!」

    「律法的根本,其實就在於簡,簡單明瞭,判官一眼便知其犯了何罪。而越簡,百姓方知自己是否觸犯了律法,天下人亦知律法,若覺得不合理,才可有質疑。如此,才可盡力使天下做到公正。可倘若律令浩瀚如海,那麼,就成了民不知律法,官亦不知律法為何物,最終這堆砌如山的律令,反而成了害民之物!」


論語何其簡單明瞭,後世的大儒,卻使它複雜無比,使人讀了聖人書,反而不知聖人意了。這就如約法三章,最終卻成了今日的大誥和明律。

「可是聖人卻認為,神農嘗百草,故而認為神農是先賢。敢問神農不知程朱,甚至不通論語,不知何為之乎者也,那麼,為何孔聖人膜拜神農?」

    他錯愕的抬眸,看著虛空,虛空中什麼都沒有,他此時才又意識到,自己可能失去了父親,也可能失去了自己的妻子。

    眼淚便不可遏制的迸發了出來,他極力的吸著氣,抑制著自己的悲傷,噙淚磨墨,自己取了竹片,一面提筆,開始記錄:「西山甲莊蔓籐泛黃,疑有蟲害,或昨日細雨所致,又或……」

    冉冉的燭光,在張信的眼眸裡耀著光,這是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而反射的光線。

忠誠貫白日,直已憑蒼昊……


    為何自己走上了仕途之後,這些道理全然無用?為什麼天天說存天理、滅人欲,可市井之中,人欲縱橫,到處都是世情?

書齋中追尋大道,只會使大道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一般人,倘若覺得行不通,自然會趕緊想辦法,選其他的辦法去解決問題。而在此後的社會氛圍之下,人們聖人之道,依舊樂此不疲,最終,開始鑽牛角尖!

    既然聖人的話沒有錯,既然朱夫子也沒有錯,那麼問題出在哪裡呢?

    問題找到了,這是因為自己學藝不精,書讀的還不夠,才沒有真正的體會到聖人之道的精髓啊。

    所以,解決的辦法是什麼呢?就是繼續讀,越讀,越覺得這道理似懂非懂,越讀越覺得迷茫,覺得過於博大精深,這到底啥意思呢?聖人的話,當然不會如表面上這般淺顯了,嗯……一定隱含了更多的深意才是,於是……

    結果就是,越讀,越不通,越不通,越沒法兒做事,越是鬧出許多的笑話,可鬧出了笑話,卻又開始自省,這是自己學問不精的緣故啊。

    這是一個死循環,絕大多數人,書讀到了死,依然還覺得自己連聖人的牙慧都沒有拾到,到了死,依舊還是五穀不分、四體不勤。


    不過……為啥自己心裡竟挺愉快呢,墮落了啊,居然開始對底層的勞動宦官們,失去了同情心。

只有耕作,地裡才會長出糧食,才能養活天下人啊,聖人的道理,是在田畝阡陌之中,不是在書裡。


    可這高興的勁頭,似乎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似乎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歐陽志看著眾人痛哭流涕,這一次,反應快了一些,心裡卻是歎了口氣,他們……真是聰明的過了頭,個個都如戲子一般,晝夜之間,萬般的喜怒哀樂,俱都流露出來。


「我們用理性,來壓抑自己的慾望,這沒什麼不好,這是個人的事,有人勤儉,這就是理性,他遏制自己內心的慾望,礙不著別人的事。」

    「可最可怕的,卻是人們過於追求理性,不但用理性去約束自己,還要約束別人的行為。因為自己節儉,就要求別人和他一樣節儉。因為自己寡慾,便要求別人也和他一樣寡慾。若是別人不從,便要講大道理,處處譏諷,甚至是對其動輒暴打。」


    「可是……軍戶不是聖人,我們必須承認,他們有他們的私慾,倘若你閉口不談,故意忽略這一點,那麼……這天下的隱患,也就出現了!」

「不對,萬物不在理,而在於心。什麼是心,百姓們要穿衣吃飯,才是心,這是人的本性,故意壓抑人的本性,而大談所謂的理,這不對。什麼是聖人之道,聖人之道很簡單,滿足人的心性,不就是聖人之道嗎?」

    「讓軍戶們吃飽喝足,給他們足夠的銀餉,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的為朝廷效忠,他們便肯捨身去保家衛國,去痛擊韃靼人,痛擊倭寇。讓百姓們吃飽喝足,讓他們的耕作和做工得到足夠的報酬,讓他們養得起婆娘和孩子,他們自然肯奮力去耕作和務工。恰恰相反,用所謂的理去壓抑自己的心性,萬物從之於理,甚至還要求天下人也順從這個道理。人們想要吃喝,便認為其不懂得節制。人們想要出入車馬,則認為他們這是貪婪;官兵們想殺敵立功得賞,便認為他們不夠忠心。商賈們賺取應有的利益,便認為這是錙銖必較,乃是貪婪無度;讀書人但凡走出書屋,便認為是不務正業;什麼是理?所謂的理,便是壓抑人的本心,強要每一個人成為聖人!」


失貞便失貞吧。本宮也經常失貞,一日失一次,習慣了。本宮可以失貞,婦人們為何不能,何況,她們也是被倭寇強迫,這有什麼看待的。

當一個人成為孤立的個體時,他有著自己鮮明的個性化特徵。而一旦他融入了群體,他的所有個性都會被這個群體所淹沒。而當一個群體存在時,他就有著情緒化、無異議、低智商等特徵。

    所謂的成熟,不過是人在走上社會之後,被社會**的生活不能自理,因而變得謹慎、膽怯、理性、世故,人們將其稱之為成熟,或謂之為成長。

    可這一世,方繼藩悲劇的發現,怎麼好像是反過來的,明明是我方繼藩**著整個社會呀,莫非因為如此,導致自己有幼稚、低齡、任性化的傾向?

    這……就難怪歷史上的朱厚照越長大越智障了,原來還是有理論基礎的啊,做了皇帝,天天懟著天下臣民,智商和情商都塌陷式的暴跌,愈發的任性。

你們讀書人真厲害,做啥事都有道理,殺了人,還能殺出道理來,俺真是佩服你們。

天下無賊,所謂的賊,不過是有心人裹挾,又被官府欺壓,生活難以為繼的貧民罷了,倘若他們都是賊,那麼官府比之這些賊,危害更甚,這廟堂之上,豈不都是賊子了嗎?

皇帝乃是上天之子,那我……理應是上天的曾孫,可我又在想,先皇帝們,若也是上天之子,這麼說,先皇帝和皇帝都是上天的兒子,難道他們都是兄弟,可又不對,明明皇帝總是喊先皇帝們是祖宗的。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他揩著淚,哽咽,抽泣,時而面帶獰色,時而又委屈巴巴:「他們會付出天大的代價。」

    方繼藩看著這面上扭曲猙獰又淒慘痛哭的劉瑾,心裡咯登一下。


「是嗎?那就打個比方,有一個人家,他有很多地,怎麼才能從他身上搾出點銀子來呢?」

「先將他娘綁了……實在不成,就說他謀反,殺到他家去,狠狠的抄家;又或者說他私通賊人,鹽販子,對,說他販賣私鹽。要不……」

「要不,說他家的祖墳裡壓著龍脈了,將他祖宗的屍骨刨出來……」

陛下此言,正中兒臣的心意,陛下聖明啊,古之君王,哪一個不喜近臣溜鬚拍馬,哪怕是聖君,也是不能免俗。唯有我皇,對此等奉承之言,嚴令禁止,由此可見,陛下之聖明,哪怕是秦皇漢武,也不及陛下之萬一。兒臣能有幸生在今朝,能蒙陛下厚愛,而侍奉陛下,真是兒臣的福分,正所謂……

原來……所謂的民,所謂的百姓,根本就是不一樣的。孔聖人以一個『民』字,而總攬了天下的百姓,這是天大謬論!

孔聖人之世時,所謂的民,本就是國人啊。什麼是國人,與公卿同姓者方為國人,出了城郭,外頭統統都是野人,是奴隸,他們本就非人。


讀書……學習聖人之道,就是學習良知,首先要做好的,就是讀四書五經,讀過之後,才會有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願望。可是……單靠這個願望還不夠,讀了孔孟,哪怕滾瓜爛熟,也絕不可能使殿下明察秋毫,更不可能讓殿下洞悉一切隱藏在膚淺表面背後的本質。那些自稱半部論語便可治天下,或是讀了一些書,便信口開河的人,殿下不要相信他們,因為……他們做事,可能比殿下還要糟糕。抱著良好的願望去做事,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力,那麼……可能事情最終會更壞……

「偷牛,和我有關係嗎?我方繼藩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我愛牛,牛也愛我……」


    一律斜陽落進來,照在了那陰影之中的臉上,劉瑾面帶猙獰,雙目似血!


此等大恩,猶如再造,此恩,永生難報,寧願下輩子,淪為陛下腳下泥星,哪怕是為陛下踐踏,能雖是俯仰陛下靴上的君恩,亦是十生難忘……


無敵不好,不如叫寂寞,有一句說的好,當你跑的快時,寂寞就追不上你。

    天色已是黯淡,夕陽照在宮中屋脊上的琉璃瓦上,渲出光怪陸離的光暈。


    原來有幾個門生,竟還能治癒自己被這個世界扭曲後的心理。


    「薦仁……這個字號倒是別緻,薦之以仁,嗯……好,好。」

「一個字,就是揍。不揍不成器,不揍不成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讀書要揍,不老實聽話,也要揍,看不順眼時往死裡揍,即便看得順眼時,也要揍一揍,這叫防微杜漸!他老老實實的,你都去揍他一頓,他便老實了,再沒壞心思了,揍得他娘的屁滾尿流,從此便曉得上進,曉得努力刻苦,一年揍個幾十次,就成了良家子弟;倘使一年揍個幾百次,什麼舉人、解元、進士,俱都是手到擒來。」


    他的神經,早已慢人半拍,可等回過勁來,那本該到來的激動,也就變得索然無味了。

    所以他只看著天,聽著身邊無數的喧嘩,腳下如波浪一般的人拜下,而他,鶴立雞群,如師公所言一般,有大將之風!凜凜狂風繼續吹拂著歐陽志,他依舊屹立不動,佇立於天地間。

    唐寅則是張大著嘴,此刻,他想吟詩,想作畫,那靈感一剎那之間來了,滿腦子開始尋覓和捕捉靈感的餘韻。

    徐經身軀一震,他眼睛發亮,此時,他已意識到了什麼,恩師……高明啊,恩師朕的是戰無不勝,永遠正確的。他似乎已經可以預想到,這一場大雨之後,恩師將獲得的收益了,榮華富貴,觸手可及。


    「恩府喜,臣則喜,恩府不喜,臣惶惶不可終日。」

    這個回答,幾乎可以給滿分了,師和君誰重要?是師。

    師為何重要,因為師教導自己要忠君啊。

    「若不是因為你們這些狗官,橫徵暴斂,與地方豪紳勾結,我們何至於淪落至這樣的地步,欺負我們的是你們,說忠心耿耿的也是你們,指責我們是亂黨,還是你們,要殺我們的頭去領功勞的,亦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我們不會淪落至此,若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加入丐幫,不是你們,我們如何成為亂黨,最終你們取了我們的頭顱,便可邀功,卻又可平步青雲,做你們的大忠臣,好教你們位極人臣……」


    任何學說,或者說宗教,最怕的就是有人老是問為什麼。

    因為天下的學問,終究是有漏洞的,這世上,從來不曾有沒有缺憾和漏洞的東西。

    因而,一般的學術或是宗教團體,大抵採取的辦法就是,你再瞎嗶嗶,我就弄死你。於是乎,提出問題的人解決了,那麼一切就可以自圓其說了。

    可如果遇到了一個弄不死的人呢?


    蕭敬從來沒認為過自己是個好人,他也永遠不會是一個好人,一個男人,成了不陰不陽的怪物,怎麼可以用好壞來區分呢?

    可是,無論對任何人,可能在別人眼裡,他的面孔或是善,或是惡,是愛爭權奪利,又或是陰狠時,可以將人活活打死。可在蕭敬內心深處,他和弘治皇帝之間,卻是有感情的,這種情感,掩藏著禮法之下,只有在此時,眼見弘治皇帝一臉病容時的樣子,蕭敬的心……有些疼。

    作為一頭牛,它是幸運的,因為走的這一天,天色正好,陽光明媚,風很大,火也燒的很旺,人們圍著火,似乎是在進行某種祭祀的活動,一個個流著哈喇子,表現出了牛生前時吃草時的樣子。

    伙夫拿著大勺子,在那熊熊大火的大灶上,不斷的攪動著湯汁,誠如老牛耕地時,那撲哧撲哧的勞作。

    朱厚照流著哈喇子,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牛的屍首,欣慰地道出了一句話:「這是一頭好牛啊。」

其實,三皇五帝,一丁點都不重要啊。聖人推崇周公,為何不見天下的讀書人,推行周制?周人的土地制度,乃是井田制,這是周禮中的規定,為何……無人推行?甚至連孔聖人,對推行井田制,沒有表現過贊同?


三皇五帝若是根本不存在,又如何呢?他們不存在,讀聖賢書的人,難道就放棄大治之世?難道就會失去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本心?不會的,誠如臣的門生王守仁所提倡的那樣,聖賢之書,即為知,這個知裡,就有大治之世,讀書人對工農生出了同理之心,自然也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嘗試著實現聖人之道,哪怕,大治之世,遙不可及,就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可哪怕只要靠近一些,靠近一尺、一丈,這些嘗試去靠近星辰的人,都將會彪炳史冊,受人敬重!


    方繼藩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弘治皇帝所折服了,就如被施了緊箍咒的猴子,上一世所學的平等思想,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臥槽……老祖宗們厲害了,還能反向洗腦了。


    「知行合一,原來就是如此啊。」

    心裡有道,而後學好所有的本事,去為心中的道服務。


所謂良知,你大抵可以稱之為心中的道德,當然,讀書人們心裡的良知,是聖人之道,如仁政、忠孝,諸如此類。只要是對的事,都是良知。


他們飢寒交迫至此,還要服徭役,還要應付各種官吏的盤剝,供養著無數王侯將相,無數讀書人可以通過土地的投獻,便可衣食無憂,這合理嗎?

天下需要士人,士人受百姓所供養,這也沒有錯,唯一不合理的,便是士人既享受了民脂民膏,就需承擔責任!

    「怪奴婢……」劉瑾捶打著自己的小胸口,擠出了淚水:「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貪吃,殿下垂憐奴婢才殺的牛,奴婢真該死,下輩子投胎做牛。」

他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呢?

一人有慶,兆民賴之。

    本來這一句中的一人,特指著是皇帝,此句出自《尚書》,原意為,天子若是有善,天下百姓便可以共享其利,則可以獲得長久的安寧,於是,天下軍民,便有好日子過了。

    可在這裡,這一人有慶的一人,顯然指的是太子。

    「天下的讀書人又有幾個能深究出這裡頭,到底是什麼道理呢?論語不過萬言而已,可對裡頭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反覆的琢磨和推敲,為的……又是什麼?下官在想,或許我們的後人們再不會像我們今日這般整天抱著一部書,因書裡的一句話,便窮經皓首了吧。」


    朱秀榮瞬間笑起來,柳眉舒展,一雙眼眸,微微拱起,宛如新月,薄唇微微上揚,這笑容動人心魄。

可禮法可以禁錮人不去做有害的事,卻為何要禁錮男女之愛呢?」


    方繼藩將止血鉗遞上,朱厚照尋覓患口,止血,接著,開始上藥,而方繼藩戴著鯨皮的手套,將這闌尾取了出來,忍不住眉飛色舞:「殿下,快看,果然不愧是真命天子,此腰子非比尋常,遠遠觀之,英姿勃發,如雄雞狀,竟有王霸之氣四散而出。好腰子啊。臣閱腰子無數,不曾見腰子似這般的偉岸非常,捧在手心,竟有頂禮膜拜之心,見此腰子,便令臣不禁想要歡頌,陛下萬歲,吾皇聖德……萬歲,萬萬歲!」

金井鎖梧桐,長歎空隨一陣風


    方繼藩振振有詞道:「絕沒有言過其實,這就是兒臣發自肺腑的想法,兒臣可以對天發誓,兒臣若不是這樣想,西山書院上下,雞犬不留,朕最敬佩的蕭敬蕭公公,萬箭穿心,遍體生瘡,流膿而死,死後到了陰曹地府,還做太監,下輩子投了胎,也依舊做太監,生生世世,都斷子絕孫!」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為師不願打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拳頭會疼的。

聲妓晚景從良,一世煙花無礙;貞婦白頭失守,半生清苦俱非。

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你想想看,大人為什麼要計小人過,居上位者的人,拳頭比你大,錢比你多,官比你高,他也是人,他被小人得罪了,難道就不痛?所以,他非要計較小人過不可,誰得罪了這樣的大人,人家打不死你,憑啥要讓他不計前嫌?」

「換句話來說,正確的理解,應當是小人不計大人過才是。因為就算大人欺負了小人,小人除了不去計較,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還能怎樣,計較?計較的來嗎?」

    沒心沒肺的人,才最適合給人動刀子,治死了反正拉倒,死就死了,哪裡需要這麼多充沛的情感。

「天哪……怎麼生出這麼個沒出息的傢伙,自己的爹都不敢打,還算人嘛?一輩子也只能靠著祖宗的恩蔭,吃老本了。但凡有出息的兒子,都對自己的爹抱有懷疑之心,漢武帝就對文景皇帝的施政方法有懷疑,因而獨尊儒術,而否認黃老。唐太宗殺兄弟,玄武門奪位,開拓進取,方才有大唐的拓地萬里,你不能什麼事都不敢,你心裡得想著,這狗爹,憑啥就什麼都是對的,若是讓我來,我如何才能做的比他更好,而不是今日不敢,明日不敢,列祖列宗,就什麼都是對的嗎?文皇帝,不還忤逆太祖高皇帝,奪位靖難。男兒當有霸氣,不要恐懼權威,別以為誰活的長,便什麼都是對的,須知這世上,活得長的人,雖有極少數,歷練了一些本事,可絕大多數人,雖是活得長,可都活在狗身上啦,你聽他的,只會誤了自己。」

    因為……辯論的本質就在於,無論誰佔據了道理,哪怕是你舉一百個例子,也是說服不了對方的,方繼藩這輩子,還真沒見過爭論的雙方,會有一方心悅誠服的。

    因而,爭論的結果,往往是雙方不歡而散,又或者是,最終辯論升級,直接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一個人,若是都已將自己的半個身家交給了對方,這個時候,他會下意識的催眠自己。

    就如不少受害者,無論身邊人如何的勸阻,他還是一意孤行,對那騙局深信不疑。


做天子,可不容易啊,你當年從軍,黑白分明,敵人便是敵人,袍澤便是袍澤,隔著城牆,敵我分明。可是做天子呢,就難了,誰也不知道,這裡沒有城牆,隔著的,卻是人的肚皮,你永遠分不清義正言辭的人是好是壞,也不知道在你面前唯唯諾諾的人,轉過頭到了百姓面前,又是何等嘴臉。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自皇帝身上得到的恩惠越多,江山就越是穩固,難道……這不就是一個天子最緊要的道理?若是天子非但不能讓臣民們得到好處,反而這天子不能給臣民們恩惠,甚至還使他們深受其害,那麼……就算是再有帝王之術,再懂得權制之術,那又如何?最終……也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而已,歷代亡國之君,儘是如此,無一例外,父皇,這商道,不也是帝王之道嗎?」

「這是因為,有人需要將這淺顯的道理,變得複雜。明明只是禮義廉恥,知道的越多,那麼這禮義廉恥,反而就成了地上的石頭,不值一錢。可若是將禮義廉恥變得複雜,變得難以參透,變成了玄而又玄,非要之乎者也一番,才能道的清,道的明的東西。非要寫出一篇文章來,不但要對仗工整,還不可多一句,不可少一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知廉恥一般。殊不知,這不過是點石成金之法,將一個簡單的道理,變得越來越生澀難懂,掌握了他的人,才可借此,得到富貴。」


養豬沒有什麼不好,這天下有百業,若無人養豬,哪來食肉呢?老臣在此,無人管束,倒也還算是快活,所謂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那些強壯的子豬,自是保留下來,做為種豬,只是可憐那些不夠強壯的,或者說,不夠懶惰,不肯躺著就吃,吃了便睡,連哼哼聲都比較大的,則統統送去閹割。

    這是一種淘汰的過程,只有最懶最饞,最不曉得思考,也最沒有前途的豬,方可留下他們的子孫後代,但凡稍有一絲想法,勤快一些的,則需斷子絕孫。

    徐鵬舉搖了搖自己的大腦殼。

    似乎自己的大腦袋,是他沉重的負擔。

    他的目光,彷彿何時何地,都是這般充滿了朦朧


    這花船裡,竟無絲竹之樂,那五彩的花船,安靜的游弋在秦淮河上,徐徐而行,背對著身後的萬家燈火,朝著繁星的方向,徐徐游弋而去。盪開的水紋,將河水中倒影的明月切的細碎。


    再念及許多的入朝為官之人,卻不知多少,都曾在這十里秦淮留下佳話,綾羅綢緞,千金買笑,僕從如雲。崇文殿裡,卻最愛大談奢簡之道,開口便是與民爭利,現在才明白,與民爭利的恰恰是這些人。

    他們用最苛刻的眼光,去檢驗別人,可對待自己,卻又是另一種標準。

    既然……大丈夫不可怒而殺人,君子應當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那麼同樣的道理。

    如果你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壓制住了自己的憤怒,那麼……就可以殺人了。

    因為……既然自己沒有被情緒所左右,依舊還覺得,這個人應該殺,那麼……殺便殺了。

    殺之無悔。

吾皇……吾皇英明神武,上追秦皇漢武,下比唐宗宋祖,文治武功,十全功績,八方拜倒,四海稱臣,功比三皇,德較五帝,人心光輝,千秋一人者也。陛下目光如炬,獨具慧眼,洞若觀火,明察秋毫……草民人等,無不仰慕皇恩,此浩蕩恩澤,子孫萬世,難報萬一,請陛下明斷哪……

可能是京裡的牛嬌貴,這人一嬌貴,就短命,牛也一樣,袍澤們都說,京裡的牛比較容易死,所以咱們隔三差五有牛吃。這牛切成大塊,用牛骨熬羹制料,撒上十三香,添上花椒,辣椒,蒜子,熬的差不多了。再燉了牛肉,用這牛肉羹灑在上頭……

天下的大儒,恨不能將這道理往深裡說,說的越深,便越顯得自己高明,知音越少,才顯出自己才高八斗,於是,這本是簡單的道理,最終卻成了生澀難懂之言,莫說是尋常的百姓聽不懂,便是有一些讀書人,自己也不明白。如此的教化,和殷商時用龜背占卜的巫人又有什麼分別呢,不過是跳大神的把戲罷了。孔聖人說有教無類,王伯安則說大道至簡,其實……就是要打破這等將學問和道理當做沾沾自喜,顯出自己高明的言行。讓一個道理,使一個尋常的小卒都能聽懂,這才是真正的大學問,在朕看來,這天下讀書人,縱能做錦繡文章,滿腹經綸,卻沒有一個,能及得上王伯安的,學問不是用來束之高閣的,而是學來致用,只有讓無數人能聽得懂,無數人能看得明白,無論是什麼人,都能從這學問之中有所收穫,這才是大學問。

    一想到如此,許多人立即浮想聯翩。

    想到面黃肌瘦,或者此時已患了一身重疾,咳嗽著,提著油燈,在一座柴屋裡,腳下是老鼠的吱吱聲,在破木桌上,攤開筆,這筆定是禿的,沾了墨,呂宋的墨,也定是劣等,於是在草紙上,咳嗽著,提筆寫下連謝家堂兄都自覺地無地自容的文字,書信中,定是充斥了委曲求全,書寫的過程之中,咳嗽的受不了了,定是渾濁的淚水也填滿了滄桑老臉上的溝壑,於是……他定從袖裡摸出一個粗布來,捂著自己的口,咳嗽一陣之後,粗布上……是殷紅的血。


    方繼藩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烏壓壓的衣冠禽獸疾衝而來。

    他們個個戴著翅帽,身上官衣上各種飛禽走獸,將方繼藩圍住,一個個臉色慘然,似乎在此埋伏很久了。

    大軍未到,這邊城中已做好了投降的準備,上至卡夏,下至尋常的百姓,該幹啥的幹啥,他們請了當地的漢儒們來,向他們學習投降的儀式,緊接著,準備繡好大明的龍旗,預備好荊條,準備好降表。

    生活難免需要儀式感,這是人類的共情。

    本地的文武官員們,一遍遍的在漢儒那兒,鸚鵡學舌一般,反覆用漢話念叨著投降時的用詞,再一遍遍的糾正口音,學習得無比認真!

    雖然大家覺得這樣做好像有點不對,可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在求生欲跟前,似乎……已經顧不得去糾結良心和道德的問題了。

    畢竟……它不能當飯吃。


    不少本地的儒生……起初還在糾結君君臣臣的問題,可後來一拍腦袋,想清楚啦,君君臣臣,誰是君我們就是誰的臣,於是毫不猶豫的放下了心理負擔。

    從起初的恐懼,到糾結,到不安,再到隱隱之間的期盼,最後……變得脾氣急躁,望眼欲穿,大抵的新路過程,到了最後,就成了怎麼還不來?不是聽說隔壁的安達卡都已開城門降了嗎?

    待新軍的斥候一至,不等大軍來。

    緊接著,城頭便已換了旗幟,異常醒目!

    隨即,當地的貴族以及商賈和儒生人等,便個個赤身,身負荊條,大開城門之後,跪地候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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