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人間~

我爸愛虎爛 所以我很誠實

話說 許多長輩都非常愛面子
而我爸也不例外

1.
小學時 我爸因為某親戚的小孩九歲就會九九乘法
因此就要八歲的我 在一天之內倒背如流
如此他才可以在親戚面前炫耀並虎爛教子有方
在暴力的威脅下 (不是親情的教化下嗎…)
我雖然是個絕不妥協
兼且又是性格堅定、擇善固執
威武不能屈的小孩
但是天資聰穎到比小強的生命力還可怕的我
不知不覺就將九九乘法倒背了起來
簡直和吃滷肉飯一樣簡單啊

由於腦中的數字不斷地在極小與極大
在零至九之間輪迴、連續循環下
似有窮而無窮
不停地轉換間
在國中亂七八糟的函數與物理的教化下
突然靈光一閃
我就領悟了微積分
可惜老師說這早就已經有人會了
於是在我失望之下
便逐漸放逐了數學
直到現在還只是會九九乘法而已

沒想到 在這種大起大落的心情、得而棄之、
悟而忘之的境界下
歷經多年的潛伏
原本零與一的數學
在腦海中化作陰與陽二氣
逐漸打通了任督二脈

為什麼我會知道呢
因為在國三時
有一陣子走在某條路上
便有一位貌不驚人的老師傅頻頻跑來對我說
「小兄弟您的根骨極佳
這麼小就打通了任督二脈
要不要加入我**派
將來傳承道統、維護世界和平呢」

但我腦中記起老師在生活與倫理的課上說的
「快聯考了 放學後要好好溫習功課 不要參加社團幫派」
再加上 我秉持著低調的原則下
便婉拒了那位老師傅
看著師傅一再失望的眼神 我感到不忍
有一天 再度拒絕他後
我從書包裡便拿出了一本綠色的作業簿
上面標示著 － 九九神功
我說
「這是一本我從明暗陰陽中領悟的氣功要訣
或許你能從其中領悟到人生應該要執著的地方
等你練會了九九神功
再來找我吧」
然而 那位老師傅卻沒在我面前出現
而是出現在電視新聞上拉卡車
唉 真是令我感慨萬千

2.
為了面子或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情
我爸也常虎爛我的家庭
因此
從小我便被他灌輸了許多架空的家庭故事

印象最深刻的是
高中時 我爸帶我和姊姊去泰國玩
當時他口袋不放皮包
而是直接放一大疊的美金
為什麼要這樣呢
因為 當玩香蕉船翻船後
到岸上後 他會跟其他十多位旅行團員說真好玩
然後懊惱地接著說「啊 都濕了～」
於是便自然地掏出口袋 拿美金出來在海灘上曬太陽
我姐看到還特地跟爸說「爸 不要這樣 要低調啊」
然而
當時只看到我爸露出燦爛的笑容
直到
美金直到乾了後


有天 領隊問我家是做什麼的
我爸便會說他是開藝品連鎖店的
大陸啊 嘉義市啊 民雄 台中 鹿港...都有他的分店
還說若去那邊買報他的名字會打折
其實那些店只是同行罷了
我家只有低調地在鄉下 開了一間小小的店
實際上是家徒四壁
清寒刻苦
但因平常一家四口 勤儉持家 日子還算過的去～

後來領隊請問我爸「某藝品大概多少錢」
我爸說「行情大概兩千多吧 各地不太一樣……」
領隊「請你幫我買 會比較便宜吧」
我爸「當然啊 大概一千二左右吧」
領隊「太好了 幫我買」
當時 我爸義不容辭豪爽地答應
但事後卻要悶悶地自掏腰包付那差價
還要親自送貨到領隊家
問他說為什麼要這樣
他嘆了口氣說「甭問啦 當時覺得很爽啊」

當有人問我家是否只有我和姊姊兩位小孩而已嗎
我爸就會說 還有一個在當兵勒
而至今我都唸完大學在當兵了 卻還沒見過那位哥哥
嗚～我的哥哥呢
我爸說「哦 那是開玩笑的」
好樣的 因此我便多了一位隨時會出現與消失的哥哥

因為要交際應酬
我爸常常要和喝酒、賭博 甚至是玩期貨股票
有一天我爸剛喝完後對我說
「你不要看爸爸是個醉人 其實我都在和朋友在談生意
例如剛剛和那位**大哥大的總經理
我們便在談要怎樣投資賺錢……」
我回應說「好 我知道 我先去睡了」
心想：
「你也不要以為我是整天浪費生命在看批踢踢 寫文章
其實我已經計畫好要如何統一大陸 進而發展大東亞共榮圈
最終則是統一地球 實現大同世界呢」

然而 這麼多年來
為了不要學習我爸愛虎爛的精神
這些話 我怎麼能對爸爸說呢
如果他聽了後開始眉飛色舞、龍顏大悅、興致匆匆地對親友炫耀他有個胸懷大志的孩子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啊
到時候我就不能再低調下去了啊～～～

說了這麼多
我只是想說三件事
1.倒背九九乘法的小孩不會變壞
2.我爸愛虎爛 所以我很誠實
3.以上都是真的(淚)

END
200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