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人間~

98基特受訓-第三十三週-3點33分(我愛深夜勤)

深夜，一個人 獨自站在崗哨
涼風徐徐，帶走了夏日的悶熱
也想起了許多事：

白天，於公館捷運站做著公益，
看見公車專用道上那長長的黑色痕跡，
乍看下有點突兀，看久了又覺得理當如此，
只是不知 它究竟會延伸到哪去？






做公益時看見的導盲犬、旁邊放了個小小的捐獻箱，女孩們站在牠兩旁





下午、雨後，操場上散落一地的葉子和樹果、




夜晚，我們駐地的中正堂、




深夜，高樓上靜靜地觀賞著遠方的建築和燈火，
當時，是否做著同樣高遠的夢？




……

凌晨3點20分，隊部警衛依約喚醒了我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誤)
其實只有「梳洗罷」

雖然心裡總是預備30分出發
但換上制服、掛上哨子、配上S腰帶、警棍、手電筒、簽出

就像和三十三週約好見面似的
時間來到了凌晨3點33分

我不急不徐地離開隊部
邁向「我愛深夜勤」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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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並非萬籟俱寂、月色初上。
所站之處，沒有月亮，卻有響亮的蟲鳴、蛙叫 。

鵝黃色的路燈灑落，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燈，
強調著：「曾經站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主角。」
只是，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個舞台，
至少，疲憊的人只想儘快回寢室睡覺。
    
後面是一片山，周圍有數株桂花，似乎有聞到桂花香飄來，
但不太確定，也許是年紀越長，越覺得一切都是未定數。
更可能是膽子越來越小，而不敢肯定。
或者該說，當下的我更專注於某事：蚊子。

蚊子就像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一樣，
總是拼了命地想要爭一口血。

(突然覺得，這與看著「魚逆流而上」的那個故事一樣，
也許，日後這件事也會寫在國語課本上被人傳頌著...)

但「癢」這件事是人類難以忍受的，
因此，雖然課堂上的老師們不斷強調著比例原則，
然而，此情此景的我們，常將其拋諸腦後，
心中無任何慈悲、理所當然地結束了牠們的生命。


即使，我們只是付出了一口血！


事實上，對於所有動物皆是，
比例原則和許多法律一樣，
只適用於人
我想「人渣」應該也算人的一種。

倏地，下起一場驟雨。

大得像上天在哭泣、在控訴、在洗清大地上人類的罪惡和自私。
想起了《眼淚》這部電影，故事中雖然沒有雨，但人人都在流淚。


看似軟弱感性卻借刀殺人的菜鳥警察，
配上清純卻不單純的女大學生，他們的一再流淚，
那是掩飾和保護自己的手段；

看似無血無淚的男主角，配上偽裝強悍的檳榔西施，
在各自贖罪與復仇後，淚水從眼睛和內心的雙重刺痛中狂洩而出，
那一刻，沾染了罪惡和屈辱的兩個靈魂，終於獲得淚水的洗淨和釋放。

雨勢漸歇，
雨滴們一個個如久別重逢的老友，
在屋簷上滴滴答答地歡聚著，

旋即，
又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捨不得似地
墜落。


答！水花四濺！

或者，它會沿著傾斜的電線慢慢滑落，像極了一個個正在攀爬著繩索的士兵。

有時，它們會用飄的，像在燈光中遊蕩玩耍著的精靈……

雨，終究是停了，留下了滿地的落葉，和漸行漸遠的沙沙腳步聲。

也許，還留下了一個故事

這 就是深夜勤。
沒有敵人、沒有長官，
只有一個人在沉思，
認真一想，
其實我們並不孤獨，
因為無數的建築物、動植物都在站著哨。
他們有的已經在這兒站了數年，
而我，
才站了兩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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