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新體驗
我是那些永不滿足的人中的一個
你會發現這些人總是
坐在盡可能靠近銀幕的地方
我們為什么坐得這么近呢？
可能是因為我們想最先
看到電影的畫面
當它們還很新
才剛出來的時候
在它們穿過我們背后的一排排座位之前
在它們傳到我們背后的一排排觀眾之前
一排又一排的過去
直到它們變得不那么新鮮
最后只有一張郵票大小
回到放映員的小屋里
醫生，我可不是傻瓜，
我是來這兒要檢查報告的
又或許，銀幕就是銀幕
他可以令我們窺探世界
一開始我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后來我注意到了，然后我又意識到這是不禮貌的
所以我就把他放回桌上
但是我放在了其中一個方格的對角線上
看到了嗎？
來，我演示給你看
我發現這個打火機的長度
正好和對角線的長度一樣
然后我又把它轉了一個方向
沿著外面這條邊
看，
也恰巧一樣長
在這里也是一樣長
還有這里和這里
這里也一樣
我猜如果把它展開
那么它一定會和某個地方一樣長的
這玩意在哪兒都能找到一樣長的地方
看到了嗎？
我發現觀察一個事物觀察得越仔細
桌子，桌子上的東西，
冰箱，房間，
你的鼻子，甚至世界……
突然間
你就會領悟到
這或許跟宇宙中形狀和大小的
和諧有某種關系
我想弄明白
但我就是不知道為什么
我確信這種和諧是存在的
你們的這個朋友真是有趣
比你們認為的，我猜，
還要有趣的多
我是說，當我們環顧四周的時候，
我們看到了什么？
混沌，不是嗎？
完完全全的混沌
盡管如此，從上面看下來，
就像上帝那樣
世間萬物突然融為一體
我的孩子們認為他們的示威，靜坐
以及意外
他們相信這些舉動是有用處的
不僅可以激勵社會，
還可以推動社會變革
你剛才說的什么？
如果朗格瓦被抓了，
我們什么都不該去做嗎？
如果移民被驅逐，
如果學生被毆打，
我們就什么也不做嗎？
我是說保持一點清醒不會錯，
但是，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是錯的嗎？
在法國，意大利，
德國，美國
聽我說，
在你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之前，
你必須明白
你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分子
你不可能跳出這個圈子來看事情
你就是跳出這個圈子的人
當初只有你拒絕
在反對越南戰爭的請愿書上簽字
詩人不會去簽什么請愿書
詩人只會去寫詩
──請愿書就是一首詩
──是，可詩歌也是一份請愿書
謝謝，里奧，
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
要你來提醒我該做什么！
好吧
請愿書就是詩歌
詩歌就是請愿書
這該是你寫過的最漂亮的詩句了
“基頓和卓別林的區別在于
一個像散文
一個像詩歌
一個像貴族
一個像平民
一個怪異
一個神秘
一個像機器人
一個像天使
──不錯吧，啊？
──很好
對我來說，
這根本無法比較
為什么？
因為卓別林是無以倫比的嗎？
不
因為基頓是無與倫比的
基頓？
你認為基頓比卓別林偉大？
──一點也沒錯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你瘋了
喂，你無法否認基頓比卓別林
幽默多了
才不是呢
你不認為基頓比卓別林幽默？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卓別林更幽默的了
基頓就是
即使他什么事情也不做
──她長得像戈達爾
──基頓是一個真正的電影人
卓別林？他只關心
自己個人的表演
──滿足他的自我
──胡說八道
──這可不是胡說！
──就是，就是胡說
我看你們美國人就
只認同自己的文化
所以你們永遠無法欣賞到
杰里﹒劉易斯的精彩表演
別跟我提什么杰里﹒劉易斯！
卓別林想要排一個漂亮的鏡頭的時候，
他十分清楚該怎么做
比基頓清楚，
比任何人都清楚！
還記得《城市之光》里的
最后一個鏡頭嗎？
他看著女孩
她也看著他
別忘了，女孩之前是瞎子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那鏡頭看起來就讓你感覺通過她的眼睛，
我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樣
卓別林，這個世界上
最著名的一個人
讓我們看起來像是我們
也沒見過他一樣
我和里奧從來不看電視
我們是最純潔的
純潔而且頑強
那么你設想一下毛澤東作為一個
偉大的領導人
如果他投入巨資去制作一部
電影
拍攝百萬紅軍向未來進軍
手中拿著小紅書
是書，不是槍
是文化，不是暴力
你不認為這是一個
很壯觀的場面嗎？
我認為，可是……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
但并不那么簡單
不是許多書本
而是書，一本書，
一本就夠了
你所崇拜的紅軍
他們帶著同樣的書
他們唱同樣的歌
他們喊著同樣的口號
在這部場面宏偉的電影里，
每個人都與眾不同
我要起雞皮疙瘩了
我很抱歉這么說，
但是……
對我來說，其中有一個尖銳的矛盾
為什么？
因為……
如果你真的相信你剛才所說的，
那么你就不會在這兒了
那我該在哪兒？
在大街上
──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你知道的
外面不停地有事情發生
有些事讓人感覺很重要
有些事讓人感覺可以發生改變
就連我都感覺到了
可你卻不在那兒
你呆在屋子里和我喝著
昂貴的啤酒，談論著電影，
──談論毛澤東思想，為什么？
──夠了
不，告訴我為什么
問問你自己為什么
我認為你并不相信它
我想你買了燈，
貼起海報，
但是它不會……
我是那些永不滿足的人中的一個
你會發現這些人總是
坐在盡可能靠近銀幕的地方
我們為什么坐得這么近呢？
可能是因為我們想最先
看到電影的畫面
當它們還很新
才剛出來的時候
在它們穿過我們背后的一排排座位之前
在它們傳到我們背后的一排排觀眾之前
一排又一排的過去
直到它們變得不那么新鮮
最后只有一張郵票大小
回到放映員的小屋里
醫生，我可不是傻瓜，
我是來這兒要檢查報告的
又或許，銀幕就是銀幕
他可以令我們窺探世界
一開始我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后來我注意到了，然后我又意識到這是不禮貌的
所以我就把他放回桌上
但是我放在了其中一個方格的對角線上
看到了嗎？
來，我演示給你看
我發現這個打火機的長度
正好和對角線的長度一樣
然后我又把它轉了一個方向
沿著外面這條邊
看，
也恰巧一樣長
在這里也是一樣長
還有這里和這里
這里也一樣
我猜如果把它展開
那么它一定會和某個地方一樣長的
這玩意在哪兒都能找到一樣長的地方
看到了嗎？
我發現觀察一個事物觀察得越仔細
桌子，桌子上的東西，
冰箱，房間，
你的鼻子，甚至世界……
突然間
你就會領悟到
這或許跟宇宙中形狀和大小的
和諧有某種關系
我想弄明白
但我就是不知道為什么
我確信這種和諧是存在的
你們的這個朋友真是有趣
比你們認為的，我猜，
還要有趣的多
我是說，當我們環顧四周的時候，
我們看到了什么？
混沌，不是嗎？
完完全全的混沌
盡管如此，從上面看下來，
就像上帝那樣
世間萬物突然融為一體
我的孩子們認為他們的示威，靜坐
以及意外
他們相信這些舉動是有用處的
不僅可以激勵社會，
還可以推動社會變革
你剛才說的什么？
如果朗格瓦被抓了，
我們什么都不該去做嗎？
如果移民被驅逐，
如果學生被毆打，
我們就什么也不做嗎？
我是說保持一點清醒不會錯，
但是，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是錯的嗎？
在法國，意大利，
德國，美國
聽我說，
在你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之前，
你必須明白
你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分子
你不可能跳出這個圈子來看事情
你就是跳出這個圈子的人
當初只有你拒絕
在反對越南戰爭的請愿書上簽字
詩人不會去簽什么請愿書
詩人只會去寫詩
──請愿書就是一首詩
──是，可詩歌也是一份請愿書
謝謝，里奧，
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
要你來提醒我該做什么！
好吧
請愿書就是詩歌
詩歌就是請愿書
這該是你寫過的最漂亮的詩句了
“基頓和卓別林的區別在于
一個像散文
一個像詩歌
一個像貴族
一個像平民
一個怪異
一個神秘
一個像機器人
一個像天使
──不錯吧，啊？
──很好
對我來說，
這根本無法比較
為什么？
因為卓別林是無以倫比的嗎？
不
因為基頓是無與倫比的
基頓？
你認為基頓比卓別林偉大？
──一點也沒錯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你瘋了
喂，你無法否認基頓比卓別林
幽默多了
才不是呢
你不認為基頓比卓別林幽默？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卓別林更幽默的了
基頓就是
即使他什么事情也不做
──她長得像戈達爾
──基頓是一個真正的電影人
卓別林？他只關心
自己個人的表演
──滿足他的自我
──胡說八道
──這可不是胡說！
──就是，就是胡說
我看你們美國人就
只認同自己的文化
所以你們永遠無法欣賞到
杰里﹒劉易斯的精彩表演
別跟我提什么杰里﹒劉易斯！
卓別林想要排一個漂亮的鏡頭的時候，
他十分清楚該怎么做
比基頓清楚，
比任何人都清楚！
還記得《城市之光》里的
最后一個鏡頭嗎？
他看著女孩
她也看著他
別忘了，女孩之前是瞎子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那鏡頭看起來就讓你感覺通過她的眼睛，
我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樣
卓別林，這個世界上
最著名的一個人
讓我們看起來像是我們
也沒見過他一樣
我和里奧從來不看電視
我們是最純潔的
純潔而且頑強
那么你設想一下毛澤東作為一個
偉大的領導人
如果他投入巨資去制作一部
電影
拍攝百萬紅軍向未來進軍
手中拿著小紅書
是書，不是槍
是文化，不是暴力
你不認為這是一個
很壯觀的場面嗎？
我認為，可是……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
但并不那么簡單
不是許多書本
而是書，一本書，
一本就夠了
你所崇拜的紅軍
他們帶著同樣的書
他們唱同樣的歌
他們喊著同樣的口號
在這部場面宏偉的電影里，
每個人都與眾不同
我要起雞皮疙瘩了
我很抱歉這么說，
但是……
對我來說，其中有一個尖銳的矛盾
為什么？
因為……
如果你真的相信你剛才所說的，
那么你就不會在這兒了
那我該在哪兒？
在大街上
──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你知道的
外面不停地有事情發生
有些事讓人感覺很重要
有些事讓人感覺可以發生改變
就連我都感覺到了
可你卻不在那兒
你呆在屋子里和我喝著
昂貴的啤酒，談論著電影，
──談論毛澤東思想，為什么？
──夠了
不，告訴我為什么
問問你自己為什么
我認為你并不相信它
我想你買了燈，
貼起海報，
但是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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