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人間~

宇靈

「這就是涅盤嗎？怎麼感覺就像在在水裡游泳？阿彌陀佛……」大師喃喃地說。然後繼續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反覆地浮起、沉下，他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接著盤起腿、闔上眼睛而開始唸經。
「四周是完完全全的混沌啊！在這裡根本沒有時間的感覺，好像被世界拋棄了一樣。」時間彷彿過了幾個月，大師心裡想著，然後又心無旁騖地唸著經。
「怎麼會這樣？有人嗎？」幾年後，大師終於忍不住而張開眼問。
「有！您好！我是這裡的接待者，歡迎光臨！」接待者的聲音在大師心中響起。
「請問……」大師站起來，轉了一圈還是看不到發聲者在何處，不過還是繼續問：「請問這裡是哪裡呢？」
「這裡是宇靈匯聚所，也就是宇宙中萬物靈魂之匯聚處。不過大多數萬物的靈魂都只能在這裡即起即滅，唯有意念極強者才能完全地進化，而永恆地存在於此處。」聲音仍然自大師內心響起。
「進化？達爾文的進化？」大師疑惑地問。
「是的，你現在正屬於新的一種生命存在方式啊！雖然英國倫敦大學基因學教授瓊斯斷言：『人類的進化已經終結。』他經由分析了達爾文提及進化的三個因素─突變、自然選擇及隨機改變，認為現代社會人類的生活方式，以及人類改變世界的能力，已使這些因素消逝。以突變為例，輻射、食物以及脫氧核糖核酸（DNA）等因素都會造成突變，然而社會進步、新藥物發明、交通及生活質量的改善，加上隨著人類能找到更適當的伴侶，突變因子愈少，則人類之間多樣性引致物競天擇的機會也減低。且混合的基因越來越多越平均，即使是傑出的基因，也會在混合的過程中消失不見。但其實萬物的生命早已經進化到純心靈，脫離肉體而單獨存在囉！」接待者似乎很興奮地回答著。
「新的一種生命存在方式……脫離肉體？咦？我的身體呢？」大師彷彿想抖出自己身體似的，不過四周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剛剛怎麼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活動著？」大師問。
「呵！宇靈就是因為意念而形成的呀！因此在這個世界中，無論您想要什麼，如貪、嗔、癡、喜、怒、哀、懼、哀、樂……等，都可以靠意念來感覺的到喔！您可以想見山則山現，想見水則水出；也可以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當然，若您什麼都不想，就什麼都不會發生，像你剛到時還是無念無想地修行著，所以就什麼都沒感覺到囉！哦！又有新宇靈在叫我了，這個人的脾氣好壞啊！噢！還有其他問題的話再叫我！」接待者回答完後就不再說話了，大師想了想，接著又回復到無念無想的狀態。
「我是希特勒總統，人呢？快給我出來！這裡是哪裡？」希特勒激動地咆哮著，彷彿連鬍子也跟著震動起來。
「唉呀！是希特勒先生啊！是群眾的意念才令您來到這裡的吧！不過很可能是恨意，呵！您現在是一個宇靈喔！您想要什麼都可以達成的。」接待者愉快地回答著。
「什麼雨靈、天靈、地靈的我不管，真的要什麼都可以達成嗎？要怎麼做？」希特勒情緒稍安而期待地問。
「真的！只要您用您的意志專心地去想，接著就可以感覺得到。」接待者才剛說完，希特勒就哈哈大笑地到達了另一個時、空，而在那個時、空中，德國大軍征服了全世界，各地都有著希特勒的銅像……「不過您並不能改變原來您還是人類時的歷史，因為宇靈所存在的是另一個時空。嘿！大師！醒醒！對不起，打擾了，您想要做別的事嗎？」
「我想不到有什麼事可以令我動心的？」大師眼睛半開半闔緩緩地說。
「渡化希特勒呀！呵！好像蠻好玩的。」接待者笑著說。
「阿彌陀佛！老衲試試看。」大師說完後就去追希特勒了。
「咦！神通廣大的衛斯理也會有問題要問我嗎？」接待者戲弄地問。
「唉！一言難盡啊！想當初倪匡先生和讀者們把我帶到了這裡，我在這世界冒險了好幾百年，改變了那數十本小說中的無數個情節，倪匡先生也不快寫點新的，我玩得也有點膩了啊！請問可以回去書中的世界嗎？」衛斯理無奈地說。
「呵！不行耶！對不起唷！除非讀者們不再閱讀衛斯理系列，而只看浪子高達、原振俠的，這樣你才會在這裡消失喔！」接待者抱歉著說。衛斯理聽完後心理不服氣地想：「哼！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出口回去。」
「唉！老衲無法渡化他，為什麼人類要自相殘殺呢？為什麼有惡呢？」大師沮喪地道。
「哈哈哈！死禿驢，憑你也想渡化我，不如讓我來渡化你吧！人類正是因為不斷壓抑心中罪惡的慾望才會產生如此之大的苦惱。他們渴望罪惡，卻又用道德倫理和法律來阻擋它的步伐。他們苦惱是因為他們拒絕真實，而如果這世界還有什麼東西是真實的話，那就只能是惡了。它是世界上最富於生命感和創造性的理念。它是劍鋒上的閃光，槍口中的火花，是血與肉的昇華。它超越愛情，蔑視仇恨，擁抱死亡……，惡即美呀！唯有消滅劣等種族才能促進人類基因進步。而戰爭正是優勝劣敗、適者生存的最佳方式啊！若這世界永遠是和平，那生物就不可能進化到人類；若人類沒有意念和慾望，那我們就不會進化到宇靈啊！知道嗎笨禿驢，無欲也是欲的一種呢！上帝並不存在，惡才是真理，信我者得永生哪！」彷彿可見到希特勒正汗流滿面、激動地發表著演講。
「放屁！誰說我不存在的。」上帝生氣地說。
「唉！」接著上帝嘆了一口氣，難過地說：「人類是為了自己，可以殺害幾萬種動物的最惡劣的生物，不！不止人類，生物都是為了自己能生存，而必須毀壞某些東西，例如蝗蟲會毀掉草原、海狸會破壞森林中的野漆樹。無數的生物因為人類而死亡，我覺得是件很悲哀的事情。但更悲哀的是，如果人類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有一天終因自作孽而導致無法生存的話，那麼滅絕的話就滅絕吧！即便人類消失，地球也不會難過的，你覺得人類是很特別的嗎？只有人類會保護自然？會保護其他生物？是唯一的一種高級生物嗎？這本身就是一種傲慢，就算人類消失了，地球依舊存在，其他的生物依舊存在，這個世界還是旋轉的，如果過了2000萬年以後，產生了一種高智能的生物，他們看見了你們的化石，可能會在歷史書上這樣寫：『遠古時代，存在著一種稱為人類的生物，他們自尋煩惱，白白的浪費著資源。』到時候，甚至連我也不會在這裡存在著了呀！」
 「他媽的！想來就有氣。」神聽完上帝的話後有感而發。
「說起來，人的心真是脆弱，既很現實，又充滿了幻想，而且總是在這二者之中搖擺不定，就如同他們一邊相信自己是善的，是上帝和我創造的寵兒，一邊又不斷屠戮其餘的生物以及同類，而在此之後，他們認為只要在死亡之前做一次懺悔就可以得到上帝和我的原諒，得償所願地上天堂，他奶奶的！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神悲哀地乾笑著。
「去他媽的上帝和神，撒旦才是我的朋友，惡才是瞬間的永恆，惡之華啊！」希特勒罵著，罵完後又去整治他的大帝國了。
上帝和神則不理他的怒罵，不論讚美或責備、怒罵、祭祀……等，他們總是以沈默來應對的。
衛斯理則發現了整整希特勒的帝國應該是個蠻好玩的事，於是他便踏上了新的冒險之旅。
大師則繼續著他的修練，希望能夠悟得更高的智慧和境界來渡化大眾。

＝＝＝數百年或數千年後＝＝＝

「咦！最近幾年怎麼都沒有人類的靈魂來這裡了呢？只多了一些山、河、動物、星系的靈魂，連上帝和神的靈魂都不見了啊！難道人類不再呼喚、渴望他們的名字了嗎？究竟地球發生了什麼事了呢？」接待者問著一隻新來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