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中興大學九十三學年度第一學期
【曲選作業】(作曲&曲話)
黃泰翔

原作:
馬致遠 [越調] 天淨沙﹒秋思

枯籐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平沙,
古道西風瘦馬。
斜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曲話---此曲背後真意:

一、尚可接受版

大部分人解此曲皆認為此曲為遊子思鄉、浪人思家之作,故讚賞前三句皆成一秋天蕭索寂寥的畫面,末二句則以斜陽西下,加深遊子、浪人之斷腸思鄉之情,與獨自在天涯中流浪的畫面。
我則認為不然,因為我們討論一位作家的作品必須了解其身平、際遇、與性格,這是由於環境與遭遇是會影響文人性格與作品的。試問馬致遠真有離鄉背井而思鄉思家的情況嗎?這學生我不清楚,但是由明初賈仲明為馬致遠寫的《淩波仙》吊詞,說他是「萬花叢裏馬神仙」。《錄鬼簿》則說他曾任江浙行省務官,晚年退隱田園,過著「酒中仙、塵外客、林間友」的生活。
再由其他資料上可知元人稱道士做神仙,而他實際上是當時在北方流行的全真教的信徒。故他晚年逃避現實的厭世態度必定大大影響了他的創作內容。其實,世人思家、思鄉乃是靈魂深處尋覓生命本源之衝動,由上一段可知作者在現實生活中,也是一個追尋生命中真正家鄉的追尋者,故在他的作品中非常有可能是寄託著神仙道化思想的。
因此,學生認為,此曲是作者是在通過極其巧妙的形象思維,來表現自己對生命本源不辭千辛萬苦地追求與孤寂艱辛的路程。作者有「馬神仙」的稱號,料想他此曲亦不虛此名,想必此作品背後是訴說著在去官歸隱之後,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家,再也用不著在自己的生命路程中騎著瘦馬、漂泊天涯,而是在宇宙大化間遨遊成仙。
二、難以接受版

另外,這曲題名為「秋思」,實際上是在描寫一則秋天的傳說,即就是著名的后羿與嫦娥的故事。怎麼說呢?
第一句先寫出后羿在嫦娥奔月後的情形,他一直等著嫦娥回來,等到籐都枯了、樹都老了、鴉也昏老欲睡而不叫了。
第二句則寫后羿思及他和嫦娥感情尚濃時,當時正是八月十五月正圓時,兩人攜手散步走過小橋、觀看著的水面的明月、併坐在平坦的沙地上賞著月亮聊天…
(此段亂掰)甚至他們還吃著月餅。什麼月餅?因為吃完月餅後口渴呀!所以才會有第三句的「古道」。古道又怎麼了呀?古道茶類飲料嘛!例如古道烏龍茶、綠茶之類的。當時后羿心中覺得既有月餅吃、又有飲料喝、還有涼爽的西風吹著、身旁還有一位瘦瘦的馬子,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呀!
第三句正所謂「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於是他們離開平沙,站起來享受著涼爽宜人的秋風,牽著瘦馬在古意盎然的城道上繼續散步。
第四、五句則說后羿從回憶落到現實,他看著斜陽西下,黃昏後又是折磨人的黑夜,噢!黑夜!每到黑夜他便又會想到前面三句所描述的過去情景,而一想到嫦娥他就柔腸寸斷,因為嫦娥她人正在…正在天涯明月之處呀!

創作
一、仿馬致遠-天淨沙-秋思作「中興湖拍婚紗照之落跑新娘」

調譜:
平平仄仄平平 (第一、三字可平可仄)
仄平平仄平平 (第一、三字可平可仄)
仄仄平平去仄 (第一、六字可平可仄)
平平平去 (上二下二)
仄平平仄平平 (第一、三字可平可仄)

創作:
<仿馬致遠-天淨沙-秋思作「中興湖旁拍婚紗照之落跑新娘」>
調譜依上列、同用家麻韻

青籐綠樹紅霞,
小喬粉水婚紗,
步道春風駙馬。
猶疑不嫁,
斷腸人在磨牙。

曲話:

此曲首句不學馬致遠之形容詞+名詞,而特以顏色+名詞,且展現了一種春意的朝氣。末以「紅霞」二字帶起下段的「新娘」,佳也!

第二句用<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的「小喬初嫁」之典故,次以用「粉水」一詞,一則可指拍婚紗照時的粉妝和香水,二則可指女性美貌,佳也!末則直接點明主題乃在拍婚紗照,直抒不藏,符合曲的精神,佳也!

第三句則指新郎(駙馬)在中興湖旁的健康步道上,如周瑜雄姿英發般,新郎亦春風得意地看著新娘。

第四句新娘在拍照間突然感到猶豫了、迷茫了,她覺得自己內心並不想結婚,這婚姻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眼前的對象不是她的白馬王子,於是她便喊出「不嫁了」! 此乃「轉折」處,較馬致遠其曲無轉折佳!

第五句借馬致遠的「斷腸人」卻另生新「腸斷」意,且「磨牙」一詞表現出曲的活潑性和鮮明性,佳也!

結語:

1.由全曲來看,前三句瀰漫著濃情春意,末二句卻突轉帶入肅殺秋意,似乎寓說著天地春秋代序,與人事無常之常的大道,可謂淺白而有深意。

2.本曲話都在稱讚自己,實在非常不好意思,因此曲話還是要別人來寫比較好。

3.作此曲時,本想將中興湖的鴨子寫入其中,但鴨屬「入聲作去聲」與鴉屬「陰平」不同而作罷。另外,本想用詩經典故加入「蒹葭」一詞,以表中興湖水邊伊人,但迫於當時精神疲勞很想睡覺,故而作罷,特此一書以表遺憾之感,唉!可惜可惜!

P.S.不是我天生愛作怪,而是學生我只想快樂地作學問,因此才作了此曲,請多多指教,謝謝!


二、天淨沙-不如龜去

調譜:
平平仄仄平平 (第一、三字可平可仄)
仄平平仄平平 (第一、三字可平可仄)
仄仄平平去仄 (第一、六字可平可仄)
平平平去 (上二下二)
仄平平仄平平 (第一、三字可平可仄)

創作:
<天淨沙-不如龜去>
調譜依上列、同用家麻韻

一心渾沌昏鴉,
二棲水陸青蛙,
永世奔勞瘦馬。
三吃肥鴨,
四肢龜縮全家。
(「鴨」字乃入聲作去聲,故合去聲之調譜限制;
「縮」字為入聲,故合仄聲之調譜限制)

曲話:

首句即將「昏鴉」擬人化,因為世人都認為「烏鴉」是「倒楣、不幸」的象徵動物,因而牠決定不再擔任一位「抨擊社會黑暗與政策缺失」的報憂不報喜者,開始故意一心渾沌不理世事,像阮籍喝酒昏睡般當一隻昏鴉。

第二句則是說青蛙水陸二棲,兩面討好而不孤注一擲,「青」字如前句的「昏」字般同樣帶有深意,此即是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青」意,正是說因其兩面討好,若其中一面倒了,則還有一面青山。

第三句接著說「馬」天生勞碌命,將庸庸碌碌、汲汲營營地永世奔波而不懂的享受,所以以「瘦」字稱之。但或許牠亦樂在其中也說不定,且這社會因為有許多馬而進步著,只不過有的是千里馬,有的是駑馬罷了。

第四句批判鴨子因為吃得太肥,所以被人抓去「一鴨三吃」,以此來警戒世人不應當自肥過甚,否則易遭不測而成為「七月半鴨不知死活」,此句疑有共產思想,
讀者應當自守靈台之清明,才不致受其影響。

第五句讚賞烏龜天性遇事能夠立即退縮,象徵做事能夠四肢縮隱,不出風頭;或謂事業到達巔峰亦能急流勇退,故能全身保家、享長壽之年。

結語:

1.內容「昏、青、瘦、肥、縮」乃描述五種動物的生活態度,可謂曲眼。再由題為「不如龜去」,且亦知此為「歸隱」之作。

2.此曲話不像上一首般句句稱讚自己,以符合此曲題旨-不如龜去,兩曲對照起來,可知作者乃能屈能伸、深明大道、抱元守一、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什麼抱元守一?即「載營魄抱一」也就是承載精神、抱持一體的意思,他如儒家講「執中貫一」、佛家講「萬法歸一」都是同樣的道理。
故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正像此曲的一、二、三,在三時因有一生勞動的馬,故能夠生出萬物,但如何守得?由此曲可知:「四肢龜縮也!」,因此本曲基本上是個體悟儒釋道的曲作。

3.本欲以「一二三四五」作為每句句首,然第四句需「平」起,故將第三句句首改為「永」,第四句才能用平聲「三」,特此一書以表遺憾之感,唉!可惜可惜!

P.S.不小心就掰了這麼多,真是對不起烏龜和老子,哈哈哈!請多多指教,謝謝!



2004-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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